文章
朱壶承古风,竹韵开新意
前一篇 七律·夜得茶兄手机信传感通碧玉诗二首,询之竟不能见真。惜哉!作此律以示茶兄
五色土的传说,造就了一个美丽女孩的梦想,她就是陶泉居主、龙溪女——朱丹。当我们细细解读朱壶时,不难发现,她即是传统的,又是突破传统的。在朱丹紫砂艺术馆开馆之际,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李昌鸿先生为之题词云“顾门李脉,紫艺一秀”,对朱丹壶艺给予了高度的评价。
关于紫砂壶,台湾著名茶人池宗宪先生说道,“紫砂壶在华人的品饮世界里,已经不只是一把壶了”。品读朱壶,是我们审美情趣一次次升华的历程,故亦作如是观。《大雄宝璜》的雍容华贵,《紫玉佩莲》的古朴沉拙,《大明风韵》的精巧洗练,《父女壶(珠丹壶)》的温润祥和,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这种印象并非只是感观上的短暂反映,而是发自内心的心理活动,是作者与赏者之间的共鸣。在朱丹众多的茗器中,以“竹”为题材的系列作品无疑是最为成功的,而其中的《逸竹》、《一品竹段》两件佳作,不仅是朱丹壶艺进程中里程碑似的作品,更堪称当代壶艺同类题材之经典。
朱壶承古风,竹韵开新意。中国文人历来爱竹,甚者莫如苏东坡。他有一首脍炙人口的《咏竹》诗,诗中写道:“宁可食无肉,不可居无竹。无肉令人瘦,无竹令人俗。”他在《墨君堂记》中还纪竹道:“风雪凌厉,以观其操。崖石荦确,以致其节。得志遂茂而不骄,不得志瘁瘦而不辱。群居不倚,独立不惧。”完全是写竹明志,以示其高风亮节之身。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更是爱竹、赏竹、画竹、咏竹,一生与竹结下了不解之缘。他的竹画开有清一代风气,且以竹入书,至今无人可敌。《清代学者像传》评其竹画时说:“画竹神似坡公,多不乱,少不疏,脱尽时习,秀劲绝伦。”而以竹入器,也是古已有之。清邵大亨就有一把《束竹八卦纹》紫砂壶传世。高熙在《茗壶说》中说:“邵大亨所长,非一式而雅,善仿古……力追古人,有过之而无不及也。”对他的制壶技艺作了中肯的评价。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看出,仿古、追古只是壶艺的初级阶段,“有过之而无不及”才是最终目的,突破传统和创新才是壶艺的最高境界和生命力。这一点朱丹把握得很好。
竹滥于诗文,滥于书画,亦滥于器。在壶艺上要想出彩,达到“脱尽时习,秀劲绝伦”之境,的确存在着极大的难度。朱丹也认识到了这一点。其实,所谓“脱尽时习,秀劲绝伦”,就是要体现“神韵”二字。神韵是个人审美意趣的高度反映,审美意趣又和个人的文化积淀、生活方式、处世态度有关,所以它并不是与生俱来的,而是后天培养的。在竹的神韵表达上,朱丹的《逸竹》、《一品竹段》两件作品,可谓超绝古人,推陈出新。这两件作品点、线、面运用娴熟,结合完美,相得益彰,将竹的神韵通过壶的艺术放到了我们眼前。特别是《逸竹》壶,如同神助,无论是技与艺,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。首先,壶体是竹身的大幅度抛物线变形,然后壶底再作双曲线内切,两者十分巧妙地构成了“S”形曲线,优美流畅。竹节的造形则以环纹一带而过,极度抽象而不失理性。叠起的滴子,微扁的造形与壶身的形态搭配得天衣无缝。当将壶盖上时,或许会使人想到那座著名的雕像。《逸竹》壶的壶身的表现手法是含蓄的,最大程度暗合了中国文人的审美意趣。大象无形、大美无言,或为壶之逸也。壶的流子、扳细部的处理,则完全采用了写实的手法。流子为竹节状,上弧而口平削,即美观又利于出水,是实用性与鉴赏性的结合。扳当是取材于竹枝或竹鞭,作弓形之状,极现力感、动感。此壶以朱泥调砂成型,烧成后色彩艳丽,沉光如玉,子口出壶时,声如剑鸣,令人产生无尽遐想。《逸竹》虽小,但张驰有度,巧中寓势,秀气而更显浑厚。《逸竹》造形给人以儒雅娴静,然其色彩却是热烈奔放的;《一品竹段》造形给人以潇洒灵动,然其色彩却静如处子。这种集动静之态于一壶之上的表现手法,更是朱丹的高妙之处。
记得朱丹在关于《大雄宝璜》设计的谈论时说过,构思初定,似有异想天开之感!她的这种感觉,如用迈克尔·基默尔曼所言,或许壶艺也属于“碰巧的杰作”吧!但我想碰巧并不是无端的,只有把人生看成艺术并积极去描绘艺术人生的人才有这样“碰巧”的机会。
朱丹就是这样的人!
注:此文为本人为即将出版的朱丹图册所作的序言。
2008-08-04 13:58:38 |
浏览 (4387) |
分类:诗海 |
收藏 |